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凯文·凯利曾将人类与内容载体的依附关系分为“言语之民”(文化更多来自口口相传),“书籍之民”(从五百年前古登堡发明活字印刷术算起)——以及如今的“屏幕之民”(People of Screen)。他讲过一个段子:一位朋友的女儿幼年时就习惯了在手机和iPad上指指点点,某天这位朋友将一张打印的照片放在桌上,女儿走上前去,数次尝试将它拉大,未遂,于是对父亲说:“它坏了。”
李彦宏近日在剑桥演讲时提及,与移动互联网一同长大,对于屏幕毫无违和感的本能触碰,让“00后”成为中国真正意义上的“触屏一代”。嗯,当人们发现最年长的90后已是26岁高龄,个人觉得,若要还原“屏生代”的数字生活样貌,尚未被媒体聚光笼罩的00后显然是更好样本。不久前,拜数据所赐,“国内最大的师生真人在线答疑平台”阿凡题发布了《中国00后互联网学习行为报告》,从不同视角揭示了00后的学习行为和移动生活——至少让这一群体的面目清澈了一些。
屏生代
先来看看这份报告。
数据显示,中国城镇00后智能手机的普及率已高达82%,这一指标在美国是72%,英国是68%,国内科技企业“出海”重地印度则只有17%。而或许呈某种相关性的是,中国00后近视眼率高达60%——位居全球第一。具体时间分配上,他们平均每天使用手机时间长达2小时15分钟,平均刷视频37分钟,网上聊天32分钟,打游戏28分钟,拍照搜题15分钟,听音乐和看新闻分别是14分钟和9分钟。
但值得一提的是,使用时间长短并不与使用需求直接相关,网游,购物,在线学习花费是00后自主网上消费“三大样”,而有65%的00后会选择将手机视作重要的学习工具,至少从数据上,他们比其父辈想象中更为上进,在线学习花费为24%,与占据28%的网游花费相比仅相差4个百分点。
而报告中最令我个人感到意外——或者说艳羡的,是遇到作业难题时有66%的00后会求助火热的拍搜类软件,这是个蛮高的比例——事实上,倘若根据拍搜行业各平台日活数,乘以平均每人每天问7道题,每日搜题总量轻松过亿。
与机器相比,数字稍显暗淡的是,00后向家长求助的概率低至35%。不难理解,家长面对孩子作业时的无助和学历关系不大,一是岁月久远,但中国应试教育的本质就是让人考完然后忘掉;二是面对孩子的提问,家长无法用匹配孩子学龄的知识点进行讲解——譬如小学数学里遇到鸡兔同笼问题,却不能用二元一次方程组求解,只能急在心里,爱莫能助。
当然,从直觉便知,00后对于拍搜软件的仰仗也自然招致疑义,其实从它诞生伊始,被部分家长诟病“抄作业神器”,“直接看答案”的声音就一直没停歇,不过在这份报告“使用拍搜的目的是什么”的调查中,希望掌握薄弱环节的学生有半数之多,搞懂答案如何得出的占48%——也有6%的00后选择用它来抄作业。
个人觉得,这个比例实属正常,也暗合了一个重要的逻辑:在人类推动技术进步的历史上,由于巨大的便利性,新工具的诞生总会带来人群的分野:一部分人借助它变得更具竞争力,另一部分人则将便利性等同于惰性,慢慢失去竞争力。
嗯,尽管中国应试教育的利与弊不在这一篇小文的讨论范畴,但不避讳地讲,作为这个时代社会阶梯的最大公约数,中国应试教育的本质类似一场军备竞赛。而这个世界上任何“竞争”都需要工具,譬如在我苦闷的校园生活,黄冈题库,龙门题库,就是现在想来如梦魇一般的工具,今天,新技术的福祉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题海战术带来的不悦。
其实拍搜行业自身也在完成技术的进阶。较为明显的技术同质化过去一直是拍搜行业的软肋,而上述报告的发布者阿凡题去年他们推出阿凡题-X,借助人工智能将“拍照搜题”演进为“拍照计算器”,算是摆脱了同类产品对题库的依赖。而升级后的阿凡题-X则推出了可基于拟人思维进行分析解题的“分步解答”功能——模拟人脑神经元传递信息的方式进行迭代计算,构建一个类似大脑思维的结构,模拟人脑运算步骤,最终给出答案。
培养“机器智商”
再说回这份《中国00后互联网学习行为报告》——在所有内容中,我个人最为关心的其实是家长对拍搜软件的态度。称得上好消息的是,不管是观念转变还是出于无奈,数据显示,家长对待拍搜软件的态度已慢慢开放,46%的家长支持孩子通过拍照搜题解决学习过程中遇到的问题,当然,对孩子自觉性的担忧让31%的家长监督陪同孩子使用,完全不允许孩子使用拍照搜题的家长仅有4%。
我猜这是一个逐渐普及的过程——甚至可被视作某种“和解”。如前所述,人类历史上每件工具诞生都是一个对人群分野的过程——将人群划分为“会用它的”和“不会用它的”,而率先拿起新工具的人总会走在竞争者前面。尽管基于历史经验,那些率先惠及一部分人的工具一定会惠及到所有人,但问题是,几乎达成的共识是,科技愈发展到深处,新事物的层出不穷会让这种分野的力量将愈强大,换句话说,在对待机器的态度上,越早与其产生割裂,未来的生活也许就会越早陷入窘境。
尤其是人工智能带来的技术革命,身为科技媒体人,我一个非常明显的感受是,无论如何描述它对于人类社会的意义,现阶段它依旧只属于小圈层的“自嗨”,你完全看不到吴军先生在《智能时代》中“只有 2% 的人能完成这次跨越”的担忧。
而倘若拉大视角,关于未来最不堪的结果,也许就像《人类简史》作者赫拉利所言,未来人类可能会分化为两个主要等级,一个精英阶层,另一个是完全一无是处的无产阶级。会是这样吗?我不知道,但至少能观察到的是,现代科技以及与之相伴的商业模式的变革,已经让人类在过去一两百年的贫富差距拉大了上万倍。
这和今天谈论的话题有什么关系?其实从“拍搜软件”这一细微案例就可看出,如同王煜全先生所言,人类已来到一个不再单纯是人与人交往,而是“人机与人机”协同进化的社会,有大量协同需求要与机器为伴,每个人必须提升自己所谓的“机器智商”。
这种能力最好从小培养,用罗振宇的话说,家长需要永远记住的是,“孩子不仅是出生的比我们迟的人,更重要的是,他们是要在我们死后还要活很久的人,他们必须要承担我们没有必要再去承担的残酷变化。”
嗯,关于“屏生代”,我个人的建议是,永远不要排斥他们与机器接触的任何机会。
李北辰/文(知名科技自媒体,致力于为您提供文字优雅的原创科技文章;微信公号:李北辰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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